待她新工作适应后、再接去广州的新家

我曾经有条一条宠物狗，德国品种；雪纳瑞，名字叫“小天”这是我姑娘在上海时期、圈养的小宠物。由于她工作的调动、半岁多的“小天”用飞机托运回了宜昌，由我来帮姑娘代养段时间。待她新工作适应后、再接去广州的新家。

 

“小天”刚来我这时很不适应，它非常胆怯、总是在房间“汪汪”的叫，有多动症，在家不知疲倦地窜来窜去，撕咬东西。并常在家拉尿、拉屎。姑娘说过它在上海时很少下楼，没有出过门。一直在凉台上喂养。所以它胆小怕事。脾气也不好，有时还咬主人。

 

说实话我当时不喜欢这狗，一来它在姑娘眼里太贵重，我怕养不好无法交代，二来它的脾气不好，我的性格也外向，肯定彼此有很多冲突发生。再说我一个人在家，没有开火，平时自己想吃就吃、想睡就睡、饥一餐饱一餐无所谓，但是有了“小天”就不行啦。最后还是姑娘说服了我，既然一个人在家生活没有规律，养“小天”也可以改变我一些不好的作息习惯，也可以让我有个牵挂，在外时常想到家里还有个小儿子“小天”。

 

说实话开始几天“小天”的确让我烦心，它也挨了不少的打，只要在家拉屎、拉尿，我就打。我家住在二楼，离长江边的也只有几百米。我每天带“小天”出去三次，上午8点多钟出去、拉尿、拉屎，然后过早，中午再带它出去遛遛，时间可以长点，出门也远一点，常去的地方就是长江边的护坡，晚上睡觉前带它在楼下走走。

 

“小天”非常聪明，也非常配合，它从不挑食、出门回来干干净净。如果我要出门办事，我把它放进卫生间休息，它就乖乖的进去，也不在卫生间里拉屎、拉尿。当我晚上回来上床看电视、上网时。它就在它的笼子里的床上睡觉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磨合，它也不再胆怯，也不再乱叫，见到我的熟人就摇尾巴，站立起来。我们彼此间默契，心灵相通，这是我们交往过程中得到的亲身体验。我非常震惊也很感动。我和“小天”之间除了信任还是信任。与其说我改变了“小天”，倒不如说它的聪明也改变了我。

 

记得开始时“小天”早上8点钟左右就在我的床前窜，并且把我的皮手套从沙发上叼到我的床下，开始我不理解、还要怒吼它，没有在意它的举动。结果它在卫生间拉了屎尿，第二次依然是早上8点左右在我的床前窜，并把牵它的绳子从客厅里叼到床下，这时我忽然清醒了，它的举动是要我带它下楼拉屎拉尿。我立刻起床下楼完成了它的三急，当“小天”得到放松后，它那种活泼可爱的样子也让我激动，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它第一次叼我的皮手套到床前，因为冬季、我每次带它出门时都是戴的那双皮手套，由于我没有明白它传递的信息，于是就出现了第二次它叼绳子的事。

 

从那以后它只要到我床前我就起来，多半是我自己起早床带它出去遛遛，还有一次晚上我带它下楼遛，看它拉完了尿，我就要带它上楼，可是他不动，我拉绳子它也不走，毕竟外面的温度太低，还伴有风，于是我强行拉它回来，就在我快上楼时，它拉了屎。此刻的我真感到了无地自容。低能的我终于明白了人和狗一样都可以拉夜屎的。

 

“小天”的到来让我的生活也改变了不少，有了规律性的作息时间，有了正常的饮食习惯，打牌喝酒的次数少了，外面走动的时间多了，我和“小天|”成了相互依赖的朋友。它也非常聪明，长江边的护坡上有一堵一米多高的围墙，围墙的里面是护坡，外面是马路的人行道，围墙中间唯一有个可以任人出入的小门，记得有次我带它去江边玩耍，我们顺着围墙里面的护坡走出了小门，然后在人行道上溜达，大约我们出来走了70多米远，我有意翻过了围墙，这时小天对我“汪汪”叫了两声，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小门的方向奔跑进来，我为它的聪明感动了，我很很地轻吻了它，我第一次的意外举动，得到了如此满意的结果。

 

我也领悟到了它“汪汪”两声的意思是；等着我、马上来。它也非常干净，从不在外面的地上坐着，更不要说躺着。在家也是一样，只要我把它的毯子放在哪里，它就趴在哪里。它从不上任何人的床。在上海时姑娘都是带“小天”到宠物店里洗澡，她从没有给“小天”洗过澡。我尝试了一次给它洗澡，“小天”非常配合，怎么洗它就不动，洗完了它就爬在取暖器下面舔自己身上的毛，这也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。

 

我们一起快乐的时光大概过去了二十五天，不幸的事情发生了，“小天”开始出现呕吐现象、我以为吃了什么不消化的食物，或许凉了胃，可能过去了就会好，没有在意。可是第三天晚上它开始咳嗽，而且咳了整整一夜，我也没有睡，看着它难受的样子，感觉事态不好了。早上起来我就匆匆地带它去了兽医站，经过医生的检查，“小天”患了最可怕的“犬瘟热”病症，这是犬类最可怕的不治之症，犹如人类的癌症。

 

医生当时就对我说这种病最好不要医治，成功的概率太低，如果治不好“小天”会更加痛苦。最好用安乐死的办法。此刻我已经茫然，不知所措，第一时间同在广州的姑娘打了电话。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抢救，成功与否她说要等春节回来看上一眼。那一夜我们家的人能在痛苦中度过，姑娘一个晚上的电话就在她国外的兽医朋友和我之间穿梭，她打了一夜的电话，也哭了一夜。我感到十分内疚和自责为什么不早点把“小天”带去看病，我十分懊悔。

 

“小天”在兽医站里度过了七天，它不吃不喝，每天两次抗毒素，消炎、球蛋白等药的点滴，每天我也两点成一线的忙碌、陪伴。住院期间，它依然听话也很配合，每次拉完尿它就自己往病床上走。好像知道医生在为它治病似的。由于它不吃，身体一天天的消瘦。七天后“小天”开始进食，医生告诉我不会有明显的好转了，病毒已经进入它的神经，它抽筋的症状就是晚期表现。二月二号我把“小天”接了回来，在家它也吃饭喝水吃药，就是没有精神，不间断的抽筋。姑娘是七号回来的，那天“小天”看见姑娘回来好像很开心，总在她身旁溜达，由于“小天”的身体不好，每天也只能带它在楼下走走，春节临近，“小天”的病每况愈下，看着它在病痛中挣扎样子，我们都不好受。

 

大年三十的深夜我听到房间里有动静，我开灯一看是“小天”在我房间里溜达，还不停的抽筋，我好难受、落泪了，“小天”视乎明白我难过的心情，它举步维艰地走进了他的笼子。我知道它是为了我们好好休息才进去的，怕影响我的睡眠。其实后半夜“小天”是在客厅里溜达、抽筋的。初一的深夜，“小天”没有在我的房间里溜达，继续在客厅里溜达、抽筋，我们全家人都知道也没有开灯，此时我们只有默默地按照它的意愿行事，它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我们还没有入睡。此刻的宁静是人与动物之间最深层、最乐意、最直接的内心告白。

 

初二“小天”的情况更不好，它开始不进食了，尾巴、耳朵、嘴出现溃烂，身体更加虚弱，再也没有力气上楼梯了，都是抱着出去拉尿、再抱回来。医生告诉我们不要再拖了，“小天”是因为它神经的疼痛才无法入睡，而不停的抽筋。初三的晚上姑娘把“小天”的笼子搬进了她的卧室，她想陪它最后一个夜晚，“小天”视乎明白这个房屋里每个人的心事，那一夜“小天”依然没有睡，它只是在笼子里趴着，它忍受着巨大疼痛在等姑娘入睡，姑娘明白“小天”为什么在笼子里不出来的原因，只好把笼子搬到客厅，那一夜依然是这房屋里所有生命的不眠之夜，宁静的空气里渗透了我们牵挂的呼吸声和难受的哭泣声，漆黑的客厅里隐约传来“小天”那艰难而没有节奏的脚步声和痛苦的抽泣声。此刻我们都非常清楚“小天”的时间不多了。

 

我看过很多影片里当主人遭受磨难时，狗子对主人所表现超出想象的忠诚事情，也听过社会上传说中关于狗十分感人、催人泪下的故事。今天的我却亲身经历了狗另一面的品质。一条即将走向生命尽头的“小天”是那样异乎寻常的淡定、从容，是那样感人肺腑的亲和、善良。多么的朴实又多么的伟大。

 

二月十三号，新年初四，姑娘抱着瘦弱的“小天”，同她的朋友去了兽医站，用安乐死结束了“小天”病魔缠身所带来的痛苦。事后姑娘哭泣地对我说，其实“小天”明白它就要走了，在即将打针时、它抬头看了身边的亲人，然后深深地叹息了两声。我知道这是它在对我的呼唤。

 

“小天”离世时没有合眼。我们无论怎样做它都没有合上双眼。它是带着对这个世界无限的眷念走的，带着对这种病毒无法抗争的遗憾走的。【由于我的过失，“小天”失去了生存的自由，所以它走的那天，无法面对现实的我当时没有去送“小天”。】初四那天、天空飘着细雨，依然很冷，姑娘和她的朋友把“小天”的遗体和它生前所有的衣、物、床、被一起埋葬在葛洲坝船闸下的公园里。鸣炮为它送行下葬。唯一留下的是“小天”从上海坐飞机回来时的那个笼子。

 

“小天”走了，它离开了我的视线、离开了这个本该属于它的家。短暂的三十五天里、我们彼此的交流从陌生到融洽、从适应到依赖，我们建立了十分和谐的情感，是它的聪明和活泼给我带来了无尽的快乐，也改变了我的生活习惯。特别是在它病痛煎熬的日子里，它依然保持着洁净、良好的素质，以及善良、朴实的品格。“小天”你没有走、你就在我的记忆里，就在我的脑海中。我发誓不久的将来我一定要再养像你这样的品种“雪纳瑞”相伴到老。